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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Yeah~不多也不少地滑到了桌对面。果然没白练。”
安静的环境下，顾京成举起双手，为自己的大功告成振臂欢呼。
“……我说你啊。”他左手边的段晓晓抬起头，看了下试卷的轨迹，不屑地看了顾京成一眼，“这玩意还特意练？”
“以前一个人的时候，也没人陪我一起写过作业。我在我家大餐桌上写作业的时候，实在是太无聊。为了给自己完成作业的目标，我写完一本就滑出去一本，滑过了或者不到，等全部作业写完再捡起来。如果恰好到桌子边缘呢，就省的我去捡，练了好几年才练出这样的功夫！”
他站起来，大手一挥，眼睛里面闪着透亮的光芒，自信满满地分享他自创的这个小游戏。
“总感觉以后就这点小事，能出一道复杂的物理题。算算摩擦力和路程什么的。”
正在写着物理作业的苏哲冷冷吐槽道。
这样说起来，这两人互换了他们担任科代表的学科。
“飞出去和停在中间……都需要自己捡而不是在同一张桌子上写作业的同学帮忙呢，某种意义上……这种本领的练成的先决条件，是没有朋友吧。不如，我觉得一定是一个萌妹子坐在队长对面，笑盈盈地接下本子呢……”
我一边点着试卷，寻找第一页，一边狠心拆穿沾沾自喜的顾京成。
“小顾好可怜啊。”
“呜呜……顾京成大人以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！”
“明明是很可怜的事情，却很开心地说出来。唔……大概也是本事吧。”一直安安静静的孟娴也微笑着说道。
于是，全桌人停了下来，用看流浪狗的怜悯神情盯了顾京成好一会儿，有些影帝，眼睛里都快要闪出泪花来了。
“你们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集体黑队长啊！再、再看我，我潸然泪下了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假装擦了擦眼睛，坐下，“好吧，我是看你们都挺闷的，说点笑话缓和下气氛。笑过的话，还是继续写作业好了。苏哲，顺便递给我一份没写完的物理作业。”
“真可怜啊，被拆穿了……却只能强忍住眼泪，找到‘缓和气氛’的理由，转移话题。”
我感慨。
“可怜。”
苏哲说着，抱手点头，从物理作业的最底下抽出一份试卷，也放在袋子上，滑给他。
苏哲的力道就没那么恰到好处，他这样经常打球运动的人，还有些用力过头，试卷一直不减速地滑到顾京成胸口才停住。
“哈哈哈，你看，这个东西还是要练的。”
顾京成拿住试卷，指着苏哲，得意洋洋地说道。
一向以冷酷装逼出名的苏哲同学，果然还是遇上了现学现卖做不到的活。
看到这一幕，夏悦手指点着下巴，微微抬着头，思考着说道：
“这么一说，苏哲好像……平时打篮球也都是一个人完成全场的所有动作呢。”
苏哲一辩：“我、我实力到了不需要他人的地步而已。”
欧阳立放下作业，补充说明证据：
“虽然不是每天苏哲打球我都看着，但是好像咱们班的人打球都不叫小哲。”
苏哲二辩：“欧·阳·立！把小哲那个称呼给我收回去——我可是比你大得多。”
第三位证人孟娴也提出了证词：
“场上有班上其他人，苏哲你要用球场的时候，好像他们也都会被气场吓回去。这么一想，唔……难道是因为太可怕才没有打球的同伴？”
苏哲三辩：“他、他们让我而已，并不是疏远我，别搞错了。”
“哎呀，发现了比大姐头还傲娇的苏……”
擦头攻击，正中脑门。
发射者：苏哲。
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说出实话的我？
再看向段晓晓，她手上的中性笔也箭在弦上，看到苏哲更快的反应，给苏哲了一个赞赏的拇指。
好讨厌啊！傲娇二人组！
这样迟早会出人命的吧？！
我扶着受伤的脑门，接着刚刚的话，得出另一个结论：
“发现了比顾京成队长更可怜的苏哲同学……”
“这次不要把我也扯上啊！”
我做好防御的动作，然而，没有受到任何来自队长的攻击。
看起来，还是队长相对好欺负。
“尹渊，说的好像你这种存在感很低的人，朋友成群一样！”
糟糕，没有想到，会受到“异议”的反驳。
我歪头，把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抬起来：
“我有在隔壁班不远的青梅竹马，白秋娅。”
没想到我会距离辩驳的苏哲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和他曾经是小学同学的夏悦。
夏悦也歪头，做出人畜无害，天真纯洁的笑容。
潜台词好像在说“我不知道不想帮你”。
看着经常背后捅刀子的同班同学做出如此甩锅的表情，苏哲忍住，还是没有提这个别扭的例子，转过来继续看按我，说：
“连班级排名都会把你给漏了。”
“我有非常粘我的青梅竹马，白秋娅。”
“上课就是举手也没有老师理你。”
“我有到班级门口叫一叫，就会出来放学陪着我的青梅竹马，白秋娅。”
“……班上很多人都还记不得你名字！”
“我有——”
我抬起一只手，手腕隔着袖子敲在头顶处，半眯着眼卖了个正太的萌，继续说：
“会平地摔，动不动还对我哭哭啼啼，超级好欺负的青梅竹马，白秋娅。”
……
全桌看着我炫耀的卖萌动作。
算了，我突然意识到一件尴尬的事情：我们的对话，根本就是不留情面的互相伤害。
“诶？我才发现，小尹渊有些时候超~可爱。”
坐在顾京成右手边的夏悦，给我比了个大拇指。
超、超可爱是什么形容词！
虽然我作为一个各自比较矮，年龄也比较小的腹黑正太，也只能拿可爱来当人设卖啦。
本来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苏哲，看见夏悦的这个动作，叹口气，带着“不服”和“拿你没办法”的表情，坐下，默默做题，转移内心受到的伤害。
“多谢夸奖。”
我向夏悦吐了吐舌尖，说道。
“要是这样的男孩子，穿起女装，大概就更美好了。女装，女装，女装！”
夏悦补充说明道。
多谢个鬼……
幸好没喝水，不然听见夏悦这话，一口水都得喷出来。
想起了上个学期，为了恢复我存在感，段晓晓那个购物狂魔（虽然后来才知道）拿来的小粉红的裙子，我不禁想收回前言。
“哦？夏悦，终于有和我意见相同的地方了？”
段晓晓和夏悦中间隔着顾京成，却是心有灵犀。位于修罗场对立面的两个人，第一次友好地交换了意见。
夏悦站起来，扶着桌子前进一步：
“你也是啊，挺识货的。我觉得哥特的妆扮，很适合这样的正太。”
段晓晓也站起来，扶着桌子前进一步：
“说的好！我最初觉得粉红色合适，后来发现，还是紫色和深蓝的黑暗风更符合尹渊的气质呢。”
夏悦点了点头，又把手支在顾京成面前的试卷上，身体前倾：
“再配上哥特的小雨伞！”
段晓晓激动的握拳，同样一掌用力拍在顾京成的试卷上，前倾身体：
“哥特的小礼帽！”
“化点妆，把脸变得粉扑扑的！”
“头发养长，或者戴假发，扎出双马尾！”
“取景拍照一定要在阴森的城堡！”
“设定上一定要是诡计多端的恶魔小王子！”
“然后被直的异性恋骑士发现，展开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！”
你们已经不是在聊名为尹渊的，生活在一部校园小说里面的你们的同班同学了吧！最后的展开都快编到耽美小说了，你们两个真的没有被打开什么奇怪的开关吗！
以后不敢卖萌了……呜！
眼看，这两个把我这样男孩子当做娃娃打扮的女性，马上就要忽视还坐在他们中间，本来就是修罗场主人的顾京成，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时候——
连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反驳。
只见——顾京成怒不可遏，一敲桌子站了起来：
“你·们·够·了！给·我·静·静·写·作·业！”
然后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。
第一次看顾京成怒发冲冠，就差掀桌子的愤怒。
也第一次看见软软的队长，第一次反抗他强势的副队长。
还在热情讨论我穿什么样的女装才合适的两人，也被这份愤怒吓到，回到了原位。
由于有这一次大家相互伤害的中途聊天，顾京成后来再也不搞什么“缓和气氛”，反倒更加严厉监督大伙完成作业。
作业写完，照拍完，又聊了一会儿相互得到的情报后，已经是五点半。
“今天全部写完了，那么，明天，大家修整一天。同时，我和段晓晓也会在这一天整理信息，尽力猜到后两天的作业的……当然，你们也知道，最近我们能拿到的信息，太少了。”
顾京成说完，看向我。
平时不会首当其冲被伤害的我，这次被锁定了，也是在没有办法……
我回以无辜的眼神。
“大概就是这样，备战国庆！”
“备战国庆！”
大家举起双手呐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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